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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融正义:继续追剿险资暗通地产

2019-07-15 1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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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房报记者 许倩 北京报道


7月11日上午,北京建国门外大街6号安邦保险大厦举行了一场揭牌仪式,安邦保险集团被替换为大家保险集团。这一幕的背景是2017年底以来,中央监管部门清退保险公司违规股权下的金融整顿风暴的一个缩影。


在其之上,一场针对保险机构股权和关联交易的专项整治行动也将拉开序幕。中国房地产报记者获悉,中国银保监会近日下发《中国银保监会办公厅关于开展银行保险机构股权和关联交易专项整治工作的通知》(以下简称“通知”),针对银行保险机构股权和关联交易进行专项整治,严厉打击股东股权违规行为以及通过关联交易进行利益输送等乱象行为。


“一些关联交易业务,资产质量并不佳,信用等级及收益率也不高,承担的投资风险却不小。而且这些保险信托计划多投向房地产、基础设施等相关领域,而保险公司通过债权投资计划等通道在这两个领域已有大量敞口,信托产品的基础资产多与保险公司现有资产重叠,风险集中度就会进一步提高。”一位保险公司投资人士称。


在此次排雷行动中,房地产首当其冲。银行与险资借道信托乃至资管计划、基金等通道的关联交易来输血房地产的暗道将被砌上防火墙。


“只有内部治理结构不完善、管理不规范的银行和保险公司,才会与作为股东的房企或作为投资标的的房企之间,发生不合规的关联交易,从而发生利益输送和加大金融运营风险,这也是此次银保监会要求严查整治关联交易的原因。”中国企业资本联盟副理事长柏文喜对中国房地产报记者表示。


不过,柏文喜进一步告诉记者“一项政策的出台和执行过程中往往会出现矫枉过正现象,导致一些合法合规的合作与交易也出现暂停和观望现象,这才是对房企融资更大的影响。”


排雷行动升级


金融监管的合力收紧态势已经不容置疑。


安邦保险集团是监管铁腕治理的重要分水岭。去年2月份,安邦保险被国家正式接管,其直接原因是董事长吴小晖因涉嫌经济犯罪,被依法提起公诉;更深层次的原因则是,安邦保险蛇吞象似激进扩张风险的集聚爆发。据统计,安邦保险集团及旗下子公司公开持有A股24家公司股份,主要集中在银行、房地产等蓝筹股,这其中包括金融街控股、金地集团、万科、保利地产及远洋集团等,这些股票的市值约在千亿元左右。


今年5月份,包商银行被央行、银保监会接管,再度震惊业内,原因是该银行出现严重信用风险。而根本问题则是包商银行大量资金被大股东明天集团违法占用,形成逾期。此外,包商银行多次违规放贷,第一大贷款客户即为失信房企。


银保监会相关人士称,前一段时间,金融领域发生了一些案件,反映出部分经营机构在公司治理方面存在的一些突出问题,主要表现为股权关系不透明、不规范,比如股权代持的问题;还有关联交易管理粗放,存在着利益输送的问题;发展战略盲目追求粗放扩张,内部管控与发展速度不相匹配。


“从监管部门前期摸底的情况来看,目前在保险关联交易中,主要存在未按规定披露重大关联交易、通过错综复杂的交易结构或股权关系掩饰关联方、通过关联交易输送利益、关联交易资金运用比例超标等问题。”一位保险机构人士表示。


专门针对银行保险机构股权、关联交易等问题的严厉整治来临。


此次通知提出,严查股权违规、关联交易,整治内容包括:股权获得的合规性、资金来源的真实性、股权关系的规范性和透明性、股东行为的审慎性;投资人是否存在挪用保险资金,或以保险公司投资信托计划、私募基金、股权投资等获取的资金对保险公司进行循环出资的情况。关联交易的合规性、是否通过关联交易进行利益输送、资金运用类关联交易是否符合监管比例要求、是否存在未识别的关联交易等。


此次专项整治工作分为银行保险机构自查自纠及银保监局现场检查两部分。检查范围为被查机构截至2019年6月30日的股权状况,及2018年1月1日至2019年6月30日期间的关联交易状况,可根据实际情况适当追溯和延伸。


事实上,资金庞大的保险市场投资乱象近两年来一直为银保监会重视,惩罚力度也在加大。今年1至5月,处罚保险机构277家次,机构罚款4400多万元。


今年上半年银保监会还对7家险企下发了8份监管函,其中长安责任保险由于“踩雷”P2P后偿付能力不足,被监管连发两份监管函。百年保险资管、鼎诚人寿、中路财险、太保安联健康、都邦财险、燕赵财险均被下发监管函,原因包括股权管理、关联交易、内部审计、考核激励等公司治理方面存在问题。


隐形的融资通道


于银行、险资而言,通过关联交易进行利益输送并不陌生。其实,正常的关联交易本身并没有问题,很多保险公司,特别是中小保险公司会借助于股东资源去拓展业务,问题在于,打着正常关联交易的幌子,行转移与获取不正当利益之事。


从数据上看,险资关联交易规模庞大,且增速较快。南开大学中国公司治理研究院研究数据显示,2018年145家保险公司关联交易总额为2874.05亿元。占2018年原保险保费收入总额的比例达到7.56%。这仅是145家保险公司相关信息的统计结果,整个行业的实际占比还会更高一些。


今年上半年,在保险资金运用关联交易中,涉及集合资金信托计划的项目有17个,累计认购金额超38亿元,工商企业、金融机构、基础设施、房地产等行业是主要投资标的。


这为房企融资提供了温床。房企至少可以通过四种途径获得保险公司的资金,包括获得保险公司举牌、出售办公物业、发行资产证券化产品和关联交易等。


一位房地产金融人士称,房地产融资的源头一般来自银行和保险,一方面规模大,另一方面资金成本相对较低。目前就投资机会而言,期限适中、收益合理、抵押物比较充分的房地产项目更能够满足保险资金寻觅优质资产的迫切心情,所以银行资金和险资以信托计划或其他渠道与平台绕过监管来投向这两个领域,成为一个心照不宣的做法。有些保险公司与融资人为同一控股股东控制的关联方,甚至还与信托公司、信用增级方等主体具有关联关系。通过投资信托产品给融资人借款,这些保险公司俨然已沦为股东方及关联方的融资通道。


“尤其是激进型险资,大股东大多是房地产和金融行业,喜欢资本运作,在此次监管风暴中受冲击最大,其业务规模和利润都会大幅下降。”前述保险机构人士称。


在银保监会的整改审查之下,4个多月前,渤海人寿与海航系的重大关联交易浮出水面。其中,2016年至2017年期间,渤海人寿共有5笔、合计16.17亿元资金通过资管平台流向“海航系”,但未及时履行相关信息披露,属于重大关联交易,关联方分别是海航集团有限公司、海航航空集团有限公司、海航资本、西部航空有限责任公司四家海航系公司,而渤海人寿亦属海航系寿险公司。


“鉴于生命资管为我司持有资管产品的主动管理人,上述5项重大关联交易的交易价格公允性均由生命资管把握。我司尚未发现上述5项重大关联交易的交易价格公允性存在问题。”渤海人寿公告。


近年来,房地产公司青睐于获取保险牌照。绿地金融董事长、总裁耿靖在《房地产企业打造金融控股平台的战略思考与实践》一文中这样表示,对于房地产企业的金融控股平台而言,在金融监管政策从紧从严的后监管时代,不管是做公司金融还是金融公司,牌照都是至关重要的。在众多的金融牌照中,保险、银行、信托、证券是第一类的牌照,其中又属保险牌照最值钱。


“除了展业的需要,一些牌照还可以带来融资的便利,比如保险公司可以提供源源不断的现金,银行也可以提供大量贷款来源。”耿靖认为。


巴菲特曾经阐述过保险牌照重要性的基本逻辑:保险公司先收后付,使得我们持有大量的浮存金;浮存金理论上最终要支付给投保人,但在这期间可以用于投资。如果保费收入高于承保成本,那么,在投资收益之外,我们还获得承保利润,等于是免费,甚至是人家付费,让我们运用这笔浮存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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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签:金融 险资 地产 安邦保险 大家保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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